为了“最亲密的朋友”
他孜孜不倦钻研一生
为了留住江中倩影
他奔走呼吁、科普、讲座
他是一名学者,一位科学家
更是一位环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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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锋
张先锋,中国水生生物科学家。
现任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博物馆馆长,中国科学院武汉科学家科普团团长。曾获第六届地球奖、湖北省环境保护*府奖(个人奖),湖北省科技进步一等奖、二等奖,武汉市“环保大使”等称号。
他是成绩优异的学霸
上世纪七十年代,张先锋在郧西县城关镇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张先锋的学习能力极强,年,年仅16岁的他和哥哥同时被华中农学院录取,成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
张先锋:家乡一共录取了十名大学生,我们家占了两个,当时在县里面引起了轰动。我想无论是我自己还是我哥哥,我们能考上,一个是幸运,赶上了好时候;第二个也得益于在郧西受的教育,以及这期间形成的世界观,对人生产生很大的影响。
从下乡知青到大学骄子,张先锋如同鱼儿跃进大海一般,展开了新的人生。
张先锋:第一个学期,我在追赶其他同学的成绩,大二时就慢慢就超过其他同学了。年1月份毕业的时,我是全系第一名。
以优异成绩毕业的张先锋,没有选择出国留学,也没赶上考研,而是按照属地原则分配去到了郧阳地区水产技术推广站。
张先锋:刚开始工作时,领导安排我把水化学实验室建起来。因为经常要到水库去采样,我感受到了十堰的山山水水,感受到大自然和动物的美。
他与“淇淇”相伴二十载
年元月12日,湖南岳阳洞庭湖水产部门的报告,发现了一条受伤的白鱀豚,请求专家救治。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迅速派专家团队,连夜驱车前往现场,接回了这头幼崽——淇淇。
白鱀豚是我国长江中下游特有的珍稀哺乳动物,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早在几千万年前,它就在长江安家落户,繁衍生息,种群和数量极为稀少,有“长江女神”之称。
张先锋见到了可爱的淇淇,这一眼,便决定了他未来将要走的路,他决心保护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张先锋:看到淇淇的第一眼,这么大一个哺乳动物在水里边游动,背部是银灰色,腹部是雪白色,游泳的姿态柔软灵活,任何人都绝对会被它俘虏。
心有所系,张先锋在十堰工作20个月之后,成功考取了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白鱀豚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开始了和淇淇相伴的日子。
张先锋和淇淇可以称得上形影不离,感情深厚,自从年张先锋正式加入鲸类研究团队,生命中从青年到中年的20年的时光,都是与淇淇一同度过的。
张先锋对白鱀豚饲养生物学、行为学、血液学、生理学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他还继续深造,获得了博士学位。他在英国著名学术期刊上发表的重要科学论文《中国长江白鱀豚种群现状与保护》被国内外同行广泛引用。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年7月14日,对张先锋来说是一个伤心的日子。
张先锋:那是在夏天,一个周末的早上,我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淇淇不行了,赶紧过来。我去了看到淇淇已经沉在水底,因为年老体衰,最后无疾而终。
淇淇的离世,让张先锋久久难以释怀。20年的形影不离,淇淇早已成为张先锋生活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张先锋:我总是习惯性地在走到那个池子前面,淇淇没了,那池子是空的,只有一汪清水在那。我非常郁闷和难受,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我特别后悔我们当时研究工作为什么没有能够做得更多一些。所以在后来的工作中,我们就抓紧一些精力和时间去做有关江豚的保护,不能再重蹈白鱀豚的覆辙。
淇淇走后,再无任何确凿的白鱀豚活体纪录。年,多国科学家组成的考察团沿长江开展长达38天的搜寻,最终一无所获。年8月8日,白鱀豚被宣告功能性灭绝。
他想给江豚找个家
自从白鱀豚被宣告功能性灭绝,江豚成为长江中仅剩的鲸豚类动物,它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世界濒危物种,被称为“微笑精灵”。
本世纪初,长江大开发建设如火如荼,如何保护这些濒危的长江水生动物?张先锋开始了艰苦的钻研和野外科考。
这种考察是用野外野生动物数量调查方法的固定路线,固定观察的范围、角度和距离,用专用的表格记录,运用计算机模型处理大量数据,才能统计分析一种动物的种群数量。
张先锋一般是从清早日出没多久就开始工作,一直到晚上日落结束。无论春夏秋冬,日日如此。最苦的是夏天,张先锋坐在渔船上面,忍受着持续光照,时间长了之后把眼镜摘下来,只有眼睛一圈和眼镜腿那一条线是白的,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汗水没有白流,心血没有白费。张先锋率队沿长江流域进行了长达6年的野外科考后,终于为淇淇的亲戚们找到了野外的家园——湖北石首天鹅洲故道,并把这里建成了“首批国家级长江豚类自然保护区”。
天鹅洲保护区建成三十多年来,江豚数量逐年上升,目前大约有八十多头,这里也成为世界首个鲸类动物迁地保护的成功范例。
张先锋还主持了长江新螺段国家级长江豚类自然保护区的规划与实施。现今全国已有豚类迁地保护区4个,迁地保护江豚的数量达一百六十多头,长江的江豚数量稳定在一千多头。
为了助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年,在中科院科研业务处担任处长多年的张先锋,被湖北省委组织部选派到*石市挂职科技副市长。上任三个月,就遇到了“磁湖死猪事件”。张先锋实地考察,现场走访,请专家研讨,制定了一系列*策,搬迁了几十家养殖场,彻底解决了该市十多年的顽疾,磁湖的成功治理也作为*府为民办实事内容,写进了当年的*府工作报告。任期满后,*石市委市*府领导挽留他留任。
张先锋:我当时非常纠结,一方面感激地方*府的认可,另一方面又很难舍这种情结。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最后还是这种白鱀豚情结,江豚情结占了上风。
他始于白鱀豚,行在大环保
回归科研岗位后,张先锋的研究已不仅仅在水生生物的保护方面,更多涉及到的是大环保范畴。
年张先锋回到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任博物馆馆长后,他对博物馆展厅进行了全新的科学设计,一举获得两项专利,并在中科院博物馆中率先对公众免费开放,为科学研究和公众科普作出了重要贡献。
四十多年来张先锋先后受邀赴美国,日本,加拿大,巴西印度等国及港台地区作学术交流,使我国水生生物研究和保护成果逐步拥有了国际话语权。他参与制定了我国11项水族馆行业标准,为国内八十多家海洋馆建设提供了重要的技术支撑。在他以第一作者身份主编的13本科普书籍中,环境教育读本被确定为湖北省中小学校教材,惠及一百多万中小学生,他先后荣获国家第六届地球奖、湖北省科技进步一等奖、二等奖和湖北省环境保护*府奖。
张先锋:习总书记说过一句话就是科学研究和科技普及是科技创新的两翼,我作为自然科学研究者,探索自然科学知识,同样应该是自然科学知识的传播者。这需要一种情怀,一种坚守,一种责任和担当。
作为一个卓有成就的水生生物学家,张先锋深知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兼任武汉科学家科普团团长后,带领73名团员走进校园、社区,走进企事业单位,继续深耕科普,为提升全民科学素质,实现经济社会高质量可持续发展贡献着一己之力。
张先锋:我们还想利用一些其他条件合适的地方来做迁地保护基地,保护基地得和长江环境非常接近,鱼类资源丰富,人类活动比较少。比方说最近我们正在推进,利用丹江口水库来建迁地保护基地。一方面的确丹江口水库环境非常好,另一方面我个人也有对于家乡十堰的情怀,我个人把这个项目叫做“江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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