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春秋时的孔子对人性并没有展开论证,仅仅是从经验主义的角度说了一句 性相近也,习相远也 (《阳货》)。不过,孔子对仁*和道德修养的强调,使其学说隐含着偏于性善的倾向。到了战国,随着百家争鸣,产生了不同的治国理念,人性讨论就不可能再回避了。孟子关于人性的议论,是在同告子的争辩中展开的。告子论人性,更多地倾向于人的自然本性,是从与生俱来的角度谈论人性,即 生之谓性 。所以,他才有 食色,性也 的说法(《告子上》,下同)。从自然本性出发,告子认为,人性无所谓善恶。就像水一样,渠道向东则东流,渠道向西则西流。水不分东西,人性也就不分善恶。还可以把人性比作杞柳的原木,仁义就像杞柳做成的杯盘用具,你把原木加工成什么样子,它就成为什么样子。孟子对告子的观点不以为然,大加驳斥。孟子认为,如果用水做比喻,固然可以不分东西,然而,难道水能不分上下? 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势使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 对于以杞柳比喻人性,孟子也说: 子能顺杞柳之性而以为桮棬乎?将戕贼杞柳而后以为桮棬也?如将戕贼杞柳而以为桮棬,则亦将戕贼人以为仁义与? 大意是,杞柳确实可以加工为杯盘,但要害在于这种加工是顺着杞柳的本性加工,还是戕逆杞柳的本性加工?所以,在孟子看来,告子认为人性不分善恶的观点,会给有的人作恶留下逻辑空间,更重要的是会使仁义的正当性遭到怀疑。所以,孟子义愤填膺,责难告子道: 率天下之人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
本文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