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江流域众多珍稀水生生物当中,白鱀豚和白鲟成为很多人心中永远的痛。早在年7月14日,长江中最后一只白鱀豚“淇淇”孤独地离我们而去,有着“活化石”之称的白鱀豚,从此在长江水域销声匿迹。
白鱀豚“淇淇”长江中的另一个“旗舰级别”的鱼类——白鲟,自年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在长江流域,类似这样的珍稀生物,远不止消失的白鱀豚和白鲟,但并不是所有的生物都能像白鱀豚和白鲟一样,引起人们的重视,濒临灭绝的川陕哲罗鲑就是一个响当当的例子。
川陕哲罗鲑——高山峡谷中的凶猛鱼类
谈起川陕哲罗鲑,估计很少有人听说过它的名字。
川陕哲罗鲑主要生活在长江上游的支流当中,如岷江、青衣江上游,以及四川大渡河中上游、陕西秦岭山脉南麓汉江上游的徐水河和台北河。
它们的嘴巴很大,向后延伸至眼球中部或后缘的下方,上下颌骨之间分布着粗壮锋利的牙齿,斜向口内侧,这样的牙齿结构可以有效防止猎物逃脱,让它们成为峡谷急流中的掠食能手。
川陕哲罗鲑头部化石——牙齿异常锋利
川陕哲罗鲑是世界上分布在最南边的哲罗鲑属鱼类,据分析是在第四纪冰河时期结束之后,滞留在海拔较高且水温较低的高原河流当中,距今已有数亿年的历史。
在我国,除了黑龙江、内蒙等冷水河流中保留着哲罗鲑鱼类的种群外,在长江上游高原支流中幸存在哲罗鲑群体,属于一个独立的存在。有人称它们是一个没有亚种的独立物种,是青藏高原上唯一存活至今的哲罗鲑鱼类。
在崇山峻岭之间的峡谷急流中,川陕哲罗鲑处于河流食物链的顶端,它们是凶猛的掠食者,除了昆虫、鱼类之外,甚至连鸟类和小型兽类都是它们的食物,因此它们也被称为虎鱼、猫鱼。
据称,在青海一带流传着一些传说,当地牧民在湖泊中发现有水怪出没,经常吞吃他们的牛羊,这些所谓的“水怪”,可能就是不曾被捕获,而且长得巨大的哲罗鲑。
栖息地被破坏,川陕哲罗鲑面临灭绝风险
川陕哲罗鲑曾经广泛分布在长江上游的大渡河水系当中,在自然生态环境较好的年代,据称成都一带的人还有幸能够吃到这些鱼类。
历史影像中的川陕哲罗鲑但到了现在,这种生性凶猛的鱼类,也没能挡住自然环境变迁对它们生存状况的影响。虽然将居住环境选在了人迹罕至的高山峡谷之间,但人类活动的足迹,仍旧对它们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影响最为深远的,莫过于栖息地的丧失。
据公开资料显示,在过去的几十年当中,由于人类活动的影响,川陕哲罗鲑的栖息地丧失了91%。然而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在剩下9%的栖息地当中,一座即将修建的水坝会阻断其洄游、产卵的路线。
产卵场,对洄游性鱼类来说,意味着什么?想必具备此类常识的人都很清楚,长江中的中华鲟,正是因为没有找到适宜的产卵场所,已经连续多年没有自然繁殖的迹象。川陕哲罗鲑目前也面临“无法生育”的困境。
哲罗鲑属于冷水鱼,生长十分缓慢,达到繁殖期需要4-5年的时间。这种鱼雌性的数量要远少于雄性,而且怀卵量很少,对环境要求严苛,幼鱼的存活率极低,因而其家族繁衍、生存很容易受到自然环境的影响。
一旦失去最后的栖息地,川陕哲罗鲑的命运将如何?结局不难猜测。
十年禁渔难以成为其“护身符”,川陕哲罗鲑或成为下一个白鱀豚?
目前,川陕哲罗鲑的种群数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其绝对数量可能不足条,这个数字对于一个鱼类种群来说,远未达到“保险”的程度。因此,保护它们迫在眉睫。
自长江流域十年禁渔以来,鱼类资源保护被提上了相当的高度,电捕鱼、绝户网等捕捞行为已经无处遁形,在这样高规格的保护之下,川陕哲罗鲑会不会迎来新生?比较遗憾的是十年禁渔只能保护它们不被过度捕捞,但对其栖息地的保留、恢复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于在川陕高山峡谷里生存了上亿年的哲罗鲑而言,十年禁渔时间太短了,如果无法从根本上保护其产卵场所,十年禁渔也难成其“护身符”。一旦它们产卵路径上的水坝修好,川陕哲罗鲑恐将步入快速衰落的通道,成为下一个消失的白鱀豚。
对于川陕哲罗鲑的保护,水产专家做了不少努力。自年起,多个研究团队开始对它们的繁殖习性进行调查,并掌握了驯养技术。到了年,四川农科院已经基本掌握了苗种的培育方法,并在随后的几年中进行了人工增殖放流,期待恢复川陕哲罗鲑的种群。
但遗憾的是,水生生物的保护远比陆生生物更加复杂,就像大熊猫一样,经过几十年的保护,大熊猫已经从“濒危”降级为“易危”,证明其保护工作成效显著。但诸如中华鲟等水生生物,虽然经过数十年的放流,却依然没能实现自然繁殖,可见其保护任务的艰巨性和长期性。
直到目前为止,除了人工驯养之外,我们还没有找到本土的濒危鱼类保护的成功案例。因此,想要在自然界留住川陕哲罗鲑的身影,保护、恢复其栖息地才是最可靠的方案,但能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人们总是在经济利益和生态利益的选择之间犹豫不决,而且前者往往会战胜后者,从而影响某一种生物的命运,这对于川陕哲罗鲑的保护,无疑是不利的因素。这种在峡谷急流中穿梭的凶猛掠食者,能不能平安度过下一个二十年,它们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白鱀豚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网友们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