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口时,刘备与刘琦约有两三万人马。
关羽领万多人守却月城,却月城是夏口旧城,为东汉戴监军所建,黄祖之夏口城。
张飞、赵云各四千人守鲁山城,即刘琦所建的夏口新城。
刘备带着两千人先到孙权的樊口屯驻,后来又带着这两千兵马及关羽、张飞,尾随周瑜参加了赤壁之战,现在来到了江陵城外的长江南岸。(裴注《三国志先主传》引《江表传》)
(二刘主力在却月和鲁山城防守文聘)然后刘备向周瑜提出绝江陵北道,瓮中捉鳖之策,并提出让张飞带一千擅长陆战的精锐协助周瑜攻江陵城,请求周瑜提供二千精锐水军给他经夏水绕到江陵背后执行绝北道的任务。
该策得到了周瑜的许可,并成为了整个南郡之战最基本的整体战略。
出发
刘备说到的“夏水”可不是汉水支流、流经江陵的夏水(当时大儒郑玄认为的沧浪水),而是今天湖北省丹江口市以下的汉水河段,古称夏水,夏口城也因之得名。
江陵南岸的关羽,得到了刘备让他去绝北道的命令,带着两千江东水军沿长江往东赶到了夏口,接着又带了些夏口军队逆汉水而上,赶往事先确定好的绝北道地点——汉津。
夏口要保障足够的军队防守曹操江夏太守文聘的攻击,关羽带往汉津的总兵力能上万都玄。当然几千人的军队规模并不小,当年官渡之战于禁、乐进都是带着两三千人执行重要任务,关羽此战带的人比他们多不少。
(南郡之战瓮中捉鳖的战略)关羽带着船队沿汉水北上,防守这一线江夏的文聘和当阳的满宠,总不能坐视不管吧!都应当作出相应的阻挡措施。
江陵的徐晃也带兵赶来,与满宠一起攻打关羽,这就达到了削弱江陵城守军的目的,增大周瑜攻打江陵的优势。
刘备要周瑜两千水军不是要着玩的,打水战他们有优势,最终关羽抵达了汉津,时间当在夷陵初战结束之后。
汉津的地形
汉津这地方关羽很熟,刘备、诸葛亮也都去过。当初当阳长坂坡之败,刘、诸葛就是往东北绕了个大圈到汉津渡口,与在此接应的关羽水军一起去夏口的。
(刘备长坂坡撤退路线)汉津位于今天的湖北省荆门市东北,大约在现在的荆门市县级市钟祥市汉水两岸一带。这里大巴山脉东麓群山与大洪山形成一个狭窄的缺口,汉水由北向南穿过,正是南郡与北部重镇襄阳之间的一个瓶颈地带。
关羽要隔断北面向江陵的援军,打好阻击战,当然要选择这种地势狭窄的地方,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且熟悉地形是打胜仗的一个重要因素,当年带水军在此汉津渡口一带逗留等待逃亡的刘备的关羽,正是比刘备更适合领兵打这一仗的最佳人选。
(地势狭窄的汉津一带)被两面夹击的阻击战
要感谢李通,正是《三国志李通传》有“关羽绝北道”的明确字眼,我们才能得知这场阻击战的真正意义。
李通从汝南郡带来的都是北方军,主力要和有两千孙军加持的关羽军打水战南下不现实,主要还是要从岸边陆路南下。
关羽兵不够,但可以用设备弥补,设置了层层阻挡马匹的鹿角(带尖刺的障碍物)配合防守。
(鹿角)李通很猛啊,亲自下马搬鹿角。无奈鹿角太多,关羽军是一层鹿角一道防线,李通军只能是一道道地打,“且战且前,以迎仁军,勇冠诸将”。(《三国志李通传》)
关羽此战就只是防守北边李通的进攻吗?那就把他的艰难处境想得太简单了。
李通“迎”的曹仁军,正是南边南郡的徐晃、满宠两支部队。二人正从汉津一带南边与李通南北夹击关羽。
徐、满两军有荆州水军,自然是水路不会放过关羽,陆路也在关羽军背后往北拔鹿角,接应李通。
(与关羽作战李通勇冠诸将)阻击战难,被两面夹击的狙击战更难!兵力又处于劣势,能彻底胜利是奇迹,拖延时间、牵制敌人兵力才是任务的最终目的。哪怕最终被打垮,全军覆没,只要达到了拖延牵制的目的就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说南郡之战刘备没出力的,说关羽打仗不行的,设身处地想想你愿意打这一仗吗?更重要的是能坚持多久?
在阻击李通南下期间,关羽拖住了李通、徐晃、满宠三支兵力,甚至牵制住了襄阳拥有重兵的乐进,与夏口刘琦赵云还牵制住了江夏文聘的军队。这样才能让周瑜拥有江陵曹仁两倍的兵力,信心满满地北渡长江,直接攻打江陵城。
於是将士形势自倍,乃渡江立屯,与相攻击。--《三国志吕蒙传》
关羽多坚持一天,周瑜在江陵的优势就多一天!
虽败却胜
终究还是堵不住的,勇猛的李通终于突破了关羽的阻击,与南郡军会师了。
然而年仅四十二岁的李通却在去往江陵的路上病死。
正值身强力壮、年富力强的猛将,怎么打了一场打仗就突然病死了?我们有理由相信,李通在战争过程中受了重伤,伤重不治而死。
主将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以想象他们遭遇的阻击是怎样的激烈程度,兵马的损失有多惨重。
徐晃的军队和李通的士兵到达了江陵城,但却没能改变曹仁仍处于劣势的情况,江陵城只是多续了一段时间的命。
这说明什么?说明了李通的援军根本没起到作用!这是谁的功劳?当然是阻击的关羽!
(关羽)李通军最终到达了江陵,徐晃也回江陵参加了后来的保卫战,曹仁后来还能从江陵撤回北方,关羽此战的本身一定是败了。
但是,处于第一防线、要提防江夏南边的孙军和夏口的二刘联军的文聘不说,从始至终不见第三道防线、襄阳的乐进救援江陵的援军。即使后来徐晃回到江陵,也不见当阳的满宠对江陵的支援。
说明乐进军和满宠军直到南郡之战结束,仍然遭受到了某股力量的牵制。而活动在他们之间的孙刘联军只有关羽,很可能关羽减员不能再打阻击阵地战了,转为了更大区域活动的游击战,形成了对他们的牵制。
毕竟一旦没了牵制,乐进没理由不支援江陵!
所以,关羽最终虽败,却成功地达成了战前周瑜、刘备制定的瓮中捉鳖的阻击目的,于整个南郡战略大局来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谓虽败却胜!
后记
关羽绝北道和马谡的街亭之战一样,都是阻击战。
但是马谡之罪就在于坚守时间太短,根本没达到拖延牵制敌人援军的目的;而关羽绝北道达到了这个目的,保障了江陵之战周瑜的优势。